關於趙一豪,有很多傳奇:《白癡的謊言》是台灣第一張獨立唱片、第一張龐克專輯、解嚴歌曲審查制度取消後卻仍被禁的歌手......關於這名字有太多的標籤。出生於1963年的他,可能是獨立音樂圈活躍在各大音樂展演空間中,資歷最久者,如同張鐵志寫的「他的演出毫無老態。與他同期玩樂團的人,如今不是早已放棄音樂,就是後來成為主流明星 (然後過氣)。」
但當我們和趙一豪約訪時,穿著一身便服的他,戴著銀色細框眼鏡,親切地和我們有說有笑,談起他的創作生涯、詞曲寫作,以及近年遇到的危機及轉折。從高中一直到出社會,趙一豪生處在壓抑與限制最多的戒嚴台灣,從軍人背景的父親到學校都是政治體制無所不在的束縛,壓抑越大、反彈越大,卻也變相成為蠱惑反叛的動力。
和他熟識的常叫他的英文名稱Sissey,但這英文名稱取自高中時因特立獨行,而被同學稱作Sissy,後來念順了自己加一個e,成為饒有特色的名字。高中畢業、服役後,即前往加拿大遊學兩年,那裡的自由氛圍與接觸的書籍,讓他大開眼界,看到世界的廣闊與呼吸到新鮮空氣,加拿大也因此成為他最喜歡的國家。
在難以用話語表達與被理解的歲月裡,音樂一直是他抒發自我的媒介,在1989年,由水晶唱片發行的《把我自己掏出來》專輯,被新聞局以「具有強烈性暗示、影射自殺與具有強烈性愛意識」查禁、並列為限制級,但也因此從校園延燒到社會蔚為話題,水晶唱片不得不在考量銷售上,要求趙一豪修改歌詞,才勉強上架販售。但他並沒有因此暴紅,反而從水晶唱片轉到魔岩,卻又因種種因素被冷凍兩年;他並沒有想要特立獨行,而只是唱出自己的故事與心情,所有政治上的描寫或者性愛情感之於他都只是生命中的一部份,但卻不合時宜,囿於局勢。
2004年時,一顆儲存十年創作的硬碟損毀,更讓他感到旅途顛簸, 走得太前衛而顯得身影孤零。但轉機出現在2009年時,卻意外獲得新聞局補助,讓專輯《旅行/19》得以產出,在這張專輯中, 以第一人稱的方式向「她」訴說,並加入更多迷幻與成熟的旋律,看似隨性卻不過於花俏的鼓,能在吉他效果器的迷眩之中,給予歌曲一股穩定的節拍。
在舞台上戴著黑色眼罩的趙一豪,全身隨著旋律顫顫地擺動,一開口唱著<改變>不同於以前MV裡左顧右盼的憤怒,現在的他,唱起這首歌,不變的是炯炯有神的雙眼,這二十年的時光,讓這些躁進的情緒,化為另一種更暈眩且催眠的渲染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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