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5月22日 星期三

[2013樂團專訪]濺著水花的奔跑舞曲-橙草


       如果台北該有代表的專輯,橙草醞釀四年,在2008年推出的《積雨雲》專輯中,那股隨時都能擰出水的潮濕感絕對會在我心中排名前三。

        《積雨雲》專輯的溼度,取材自台北的都會生活,專輯中的凝滯與包圍感,呈現出台北的多雨與人口密集的包圍感。這是主要負責詞曲編寫的克拉克,呈現當時甫畢業於藝術學系的徬徨心緒。

        有人覺得橙草的音樂很難界定,好像混著英搖的旋律感、後搖的吉他效果器厚實音牆、瞪鞋的自溺情緒等等,而歌詞裡描寫的困惑,又彷彿深受意識流文學的影響。但對於這些臆測,主唱克拉克只是淡淡地說「或許是因為我喜歡拐個彎來表達吧!」 例如,他原本打算作為專輯名稱的<杯子金魚>這首歌,在看似講述酒精帶來的混亂時,實則更想談關於人際關係的問題。

        或許正因為克拉克意識到口語的限制,才會選擇用音樂的媒材來表達情感,「不管是影像、繪畫,都給我很多啓發,特別是抽象畫」他說,這也許正是某些聽者,覺得橙草的音樂充滿畫面感的源由,然而即使創作上使用不同的媒材,卻仍能傳遞出同等的情緒。

        由於是個三人樂團,一把吉他、一把貝斯、一位鼓手,如何在這樣的限制上,堆疊出豐富的層次與包圍感,三位樂手都需要有更多的想像,編曲時考量更多音色變化,「往上挖去加人數很容易,但我就是想往下挖挖看,去尋找一些不同。」關於樂團編制,是克拉克給自己的挑戰,在三條旋律交織下,如何互補編出音樂的厚實與複雜花紋。

        然而,並不是每個樂手都有相同的想法,或願意花那麼長的時間在一張新的專輯上,因此,另外兩位團員換成小藍和鳥人,開始嘗試一些很跳與電氣的節奏感,貝斯的彈奏手法也略有不同,而讓樂曲營造出不同感覺,例如《無名歌》從過去的樸實民謠感,到現在接近歌詞的緩慢感性,卻因電子鼓而帶有「偏冷的觸感」,兩者各有特色也無從比較優劣。

        關於未來、關於夢想,克拉克認為以音樂人而言,重要的是如何養活自己;而貝斯手小藍則認為自己仍在踟躕的路上,只是覺得相較於其它事物,音樂顯得很有趣;身為全團最小的鼓手鳥人,甚至還沒自電影系畢業,原本在加入橙草前面臨「該不該繼續打鼓」的猶豫,後來是Tizzy Bac鼓手前源一通電話,讓當時在漫畫店的鳥人,決定加入橙草並繼續打鼓。

        「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。」電影《2046》在開頭如此寫著,如同這部電影中反覆地談論變化這件事。對於橙草,我們總會在按下播放鍵時,想起生命中某段站在分歧路口時的自我懷疑,但卻跟著黑暗中的旋律前行,然而,想起我們畢竟是走過了,似乎也該向內心的那位少年維特說聲「But I’m gonna go, so goodbye my friends」。

        雖然橙草是著名的「雨團」,現場採排時吉他一刷,烏雲似乎也開始從四面八方麇集,但旋律也連同雲氣包圍著聽眾,台下的觀眾也渴望在音樂之中,等待一場傾盆暴雨的洗滌。關於橙草音樂的「變與不變」,這樣的問題也許留給<無名歌>的演出變化給我們解答,或者不答:

時間帶著我們前進
世界不停繞著包裹我的身體
那些憂傷和愉悅 如此清澈而膚淺
歡笑和眼淚都成為同樣的風景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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