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5月23日 星期五

[專訪] 湯湯水水

湯湯水水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採訪/撰文:孫銘澤

      在台灣玩團很容易,表演也很容易,也很容易滿足,但這樣會變得很無聊。

        對主唱林書緯來,台灣音樂環境,或者整個台灣社會都可以用「速食」來形容:大眾只喜歡「皮」,不喜歡「根」,也不願意去了解。就連樂團本身也是,許多樂團樂得向外抄一些皮來取悅大眾,從不願思考、建立一些自己的核心價,但或許這是個過程?林書緯看不慣這股跟風現象,許多樂團急著拓展市場,拍MV、作周邊、拉著前輩同台表演或相互消費光環,做盡各種宣傳噱頭。更有甚者,是網路募資平台的興起,在群眾的幫助下確實讓樂團能更輕鬆的一圓專輯夢,但「這形成一種框架:好像樂團一定得募款才能做事情,更何況你是個剛成立的樂團。我自己玩團十年,也成立過廠牌,其實是覺得沒必要。地下音樂不是生活必需品,樂團不能隨便動用群眾。以音樂本身來起頭,這是自己喜歡的事,因為自我熱情所以我能拋下一切。我從未想過別人應該要如何幫我,用自己的能力來做自己喜歡的事:當你要決定做這件事,你早該有個心理準備。錢必須自己找來,不要加在觀眾頭上,這會讓音樂價值變低,畢竟會做音樂是自己喜歡,更應該以做好音樂為重。」林書緯接著:「別急著想獲利,別急著一頭栽入這框架,這些東西的呈現樂團自身形象以及周邊品、MV必須慢慢來、慢慢找到自己的定位,像大象體操或巨大的轟鳴。但這可能又或許是個過程?
        以前輩的身分點名兩個新興樂團,他說,台灣音樂圈刻意營造出一面和平的狀態,結果是沒有衝突,就沒有改變,而這也反映出台灣人的某些習性:「在意臉書讚數、愛追流行又不希望自己被排擠。」吉他手官靖剛再舉今年社運曲〈島嶼天光〉為例,認為此現象明顯揭示台灣陷入溫情主義的泥淖,大家感受到情緒抒發的暢快後就缺乏行動力,覺得這樣做就已經夠了。「可是運動中不只需要理性,還需要更多衝動,有衝動才有衝突,有衝突才能把問題突顯出來。
        薩克斯風手黃動物補充:「這首歌作為政治工具,離開音樂本身來看,在政治上是成功的,只不過是剛好是樂團做的,也恰巧台灣樂團就是被關在台灣市場的人,沒法去大陸發展。
       訪談中從音樂聊到政治,再從政治角度切回台灣的音樂市場,一切反映著台灣當下的問題,如:台北作為首善區,其實真正能表演的場地沒幾個,再配合多餘政策(例如街頭藝人證照制度),根本無法提供市場動能,更別讓台灣樂團向外發展。實際上,政府也很難在音樂(或藝術文化)業上有所作為;黃動物:「樂團本來就跟政府對幹啊!」更何況音樂本來就是樂團自己的責任,林書緯:「樂團應該為自己的音樂負責,花心思經營自己的曲風和想要表達的東西、用音樂耕耘自己的聽眾,若沒有適當的環境,也應該自己創造,不能只仰賴live house。例如美國、日本,作表演也不是要求別人的支持,而是自己從零作起。

        若不看「音樂」與「藝術」兩個詞,筆者認為湯湯水水所宣揚的也許就是這麼一個價值:對自己的思考、行動負責。也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破除一種虛幻:現實令人不滿,懷著這種不滿的人們又不曾脫離這樣的現實,卻在現實的框架下尋找自溺的慰藉。如果您對湯湯水水的說法感到厭惡,林書緯說,這起碼比麻木無感來得好──請您正視這層厭惡,並去思考、創造您認為真正正確的看法,否則台灣的現實處境終究是一紙虛構,從來也沒被認識過。

2 則留言:

  1. 請問一下 我的未來就是夢 音樂節
    會支付多少比例的收入給 “樂團” 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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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您好,實際的數字我們不方便透漏,不過來演出的每一個樂團我們都有給演出費,畢竟那是對樂團的基本尊重,是一個活動主辦單位必要的支出。比例的部份,所有的花費中的大約一半花在硬體器材上、一半花在樂團 Show Fee上、另外行銷與布置大多都是 DIY 與撿破爛加工,與硬體和器材相比比重相對極少。

      希望這樣有回答到您的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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